﹝二﹞屍首

「你們聽說了沒啊,宿舍那裡的古井鬧鬼了!」

「騙人!這世界上哪有鬼啊!你該不會加入恐怖社,受到他們的指使了吧?」

「是真的!大家都在傳,有一個三年級的女生還被厲鬼攻擊,嚇得好幾天沒來上課了!」

「該不會是被陰靈纏身吧?」另外一個人說。

「想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,真是可怕。」

楊佑達快速穿越走廊,雜亂的步伐讓他差點跌倒。剛到學校的他,一路上已經碰到好幾個談論恐怖大會的人了。

內心不安、焦躁、內疚,臉上的複雜表情,讓人不注意也難。

「怡靜還是沒來啊……。」他駐足在教室門口,朝裡頭望了望。

怡靜受傷後,恐怖大會就停止舉行了,沒有人敢再參加比賽,膽小的人將手電筒隨手一丟,嘴裡一邊咒罵著,一邊跑回家,而錯愕的眾人留在原地,看著手拿面具的楊佑達。

「他到底是誰?」所有人都在內心悶問著,卻又害怕知道真相。

恐怖大會竟然出現了一位沒有邀請函的客人……

當大家被楊佑達的一番話震懾住而不知所措,姜仁豪先是冷靜下來,狐疑事件的疑點,快速地下了幾道命令,要所有人回家,隨後便拿了手電筒衝出地下室。

但當他趕到古井時,卻早已不見骷髏人的蹤影。

天色逐漸暗沉,狂風吹動著草叢,沙沙的搖晃聲後,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暗自竊笑著。

奇異的靜謐好似特別陰森、詭譎。

從古井裡散發出來的幽幽氣息,甚至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顫冷。

那道筆直且深不見底的洞口下,究竟有些什麼生物在呻吟?

或許,那不是生物……?

姜仁豪也被這從來沒發生過的現象給震懾了。

「她今天請假了。」副班長說:「大概是待在家裡休息吧。」

「唉。」楊佑達坐在位子上,神情相當懊惱,「我真是太沒用了。」

「你就別再自責了,錯不在你身上。」

他嘆了口氣,說:「怡靜會去參加恐怖大會都是我慫恿的,我有責任保護她的安全,她受傷完全都是我的責任,萬一她沒辦法來上課了該怎麼辦……。」

他非常在意這件事情,畢竟是自己拉攏林怡靜去參加恐怖大會,原本想嚇嚇她,卻沒想到在終點處竄出了神秘的骷髏人,還攻擊了怡靜,而他始終忘卻不掉那天怡靜的恐懼表情。

林怡靜算是個長相相當清秀的女孩子,個性也相當的溫柔,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太會拒絕別人,害她變成這個樣子好幾天都沒來上課,楊佑達實在自責不已。

「怡靜她一定沒問題的,你就不要擔心那麼多了。」副班長連忙安慰道。

這件事情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學校,新傳說的鬧鬼事件被學生們誇大,好像古井是個至陰之地一般,有著各式各樣陰魂不散的野鬼,隨便一靠近就會招致殺身之禍,甚至傳出了繼續待在學校就會出事的可怕詛咒。

而恐怖社的名譽也跟著下滑。

「千萬不要參加恐怖社喔,不然會被臉色森白的骷髏人攻擊!」「加入恐怖社的人會被鬼壓床!」「與恐怖社的成員來往會被厲鬼附身!」「恐怖社的人會害死你!」

這些蜚語流言聽在楊佑達的耳裡,更不是滋味。

◇  ◇  ◇

下了課,楊佑達快步走進社團辦公室。

「社長,怡靜她還好吧?」他問,不安的情緒明顯寫在臉上。

姜仁豪擺了一個笑臉,說:「應該是沒事了,她的傷勢並不會太嚴重,輕微的割傷,她媽媽昨天帶她去我介紹的一間廟裡收驚,如果沒什麼問題,再過幾天應該就可以回來學校上課了。依現況來說,她還是在家中休息較好。」

聽到這樣的回應,楊佑達的臉上才泛起笑容,「太好了!真是謝天謝地!」他的心中猶如放下一塊巨石。

姜仁豪放下手中的資料,笑著問:「阿達你今天放學應該有空吧?」

「嗯?」

「麻煩你幫我一個忙,幫我通知社員們,今天放學到社團集合。」他語氣一頓,繼續說:「沒來的就算了,如果有人因為這件事件想退社的,把名字記下來交給我,可以嗎?」

「社長……」佑達聽到退社這兩個字,心頭突然酸了一下,原本社員就不像其他熱門社團一樣多的恐怖社,如果因為這次的古井事件再損失掉成員,或許會面臨廢社的危機。

可是他仍舊掛著笑容,說:「遇到了這種事,恐怖社的成員們沒什麼可做的,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團結,如果有人立場不跟我們一致,就算強留也沒用,我需要的是忠心的社員。」

他們對看了一陣子,也沒再多說什麼,彷彿彼此能夠意會似的。

放學後,恐怖社的成員一個也沒少,全員到齊。

姜仁豪覺得有點窩心,社員們並沒有因為恐怖社的壞流言而退出社團。

「很抱歉還要集合大家。骷髏人的事件的確讓大家都起了疙瘩,骷髏的身分到現在依然不明,也沒有人知道攻擊怡靜的骷髏到底是人還是鬼,但我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它和傳說『呻吟的古井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。」

眾人點點頭,並不約而同地看著彼此。

他笑了笑,問道:「我想請問婉婷,當天唯一過關的人只有妳,也只有妳是錄音完畢的人,妳到現場時有無發現任何異狀?例如祟動的草叢?不知名的呻吟聲?」

呂婉婷把頭歪向一邊,思索道:「沒有。過關過程很順利,一路上都沒有讓我覺得鬼怪的地方,我唯一害怕的地方,就是那口古井,雖然古井在白天時看起來沒什麼,可是當我不用任何光線照明,仔細往裡頭看的時候,就覺得好像有些『怪東西』在下面,所以當時我也只是匆匆忙忙的錄完音就跑了回來,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一股怨氣衝上來,也許會纏住我的身子也不一定。」

現場則立刻沉寂了下來,那口陰森的古井好像就真實地杵在自己眼前,高亢的呻吟慘叫從井底緩緩透出。

「社長,線索好像到此為止,你有什麼新的見解嗎?」王慧茹問,右手旋轉著筆桿。

姜仁豪想了想,說:「我想問題很明顯的指向骷髏人,所以我們著手的第一個問題,就是骷髏究竟為什麼要攻擊怡靜?是否有何特殊原因?」

「但是我們首先要做的應該是確定這個骷髏到底是人還是鬼,否則沒辦法下常人的定論。」許常憲嚴肅地說道。

「我們姑且把骷髏人當做鬼來看好了。雖然現階段也只用鬼這個名詞套用在骷髏身上。」方傑接著說:「就我出生到現在所認知的鬼,是不會無緣無故攻擊別人的,除非是帶著相當濃厚的怨氣的鬼。但是換個方向來思考,也許是怡靜做了什麼讓骷髏鬼生氣的事情,所以才引來殺機?鬼的確不會主動攻擊人,可是如果換做『無意中做了什麼事而激怒他』這個前提來看,便有這個可能性。」

方傑,恐怖社成員,當他加入恐怖社時,並沒有說出三個讓社長覺得不錯的鬼故事,姜仁豪是直接同意的。

因為,他有一對不可思議的綠瞳,一雙穿梭陰陽兩界的陰陽眼。

只是,他早已封住了這天賦異秉。他說,只要他戴上淡咖啡色鏡片的眼鏡,就什麼鬼也看不到了,而他臉上就掛著這麼一副。

「方傑,有機會再見到你的陰陽眼開啟嗎?」王慧茹說,自從她經歷過一件事情之後,就對方傑有著陰陽眼這說法深信不疑,「如果你能夠這麼做的話,我相信任何問題都能迎刃而解。」

方傑浅笑道:「骷髏案很有趣,懸疑二字便能道破,因此我並不打算『親眼看見』,畢竟利用陰陽眼來辦案不是恐怖社一貫的作風吧?社長。」

「方傑,能夠招收到你這個社員是本社的莫大榮幸,也因此我不會隨便做出這種要你用陰陽眼的決定。但是方傑,你認為攻擊怡靜的骷髏是鬼,難道鬼能夠化為實體,甚至可以觸碰到人間的活人?」

「怨念若相當強烈的話,是可行的,當然也有可能是由相當多的靈體結合,導致強大的怨靈產生。」方傑拉了張椅子坐下,「其實所有的事情也並非都是由鬼造成的,就像上次視聽教室的鬼窗怨影一樣,鬧得滿城風雨,查明真相後才發現只是投影罷了,社長,這一點你應該最清楚,希望你別被混淆了才是。」

姜仁豪同意至極,在場的人也認為方傑說的話不無道理,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怪異事情都用鬼加以解釋的話,世界就不得安寧了,尤其是在這個宗教信仰盛行、鬼神之說興盛的時代。

雖然傳說的內容很嚇人,但也不能把所有沒有頭緒的事情用傳說掩蓋過去。

因尾探索事件的箇中神秘也是他們的教條。

「所以說,焦點要完全放在林怡靜在那天到底做了什麼囉?」許常憲隨後問道。

「畢竟接觸過骷髏鬼的人只有她一個,若從她身上得不到任何有利的線索,我想傳說就真的成為傳說了吧。」方傑聳聳肩,「新傳說也很不尋常,呻吟的古井是如何呻吟的呢?古井背後是否隱藏著什麼秘密?也許我們應該分兩條支線加以調查才對。」

然後,社團便安靜了下來,懸疑漫在空氣裡,伺機而動。

「我想,重新舉辦一次恐怖大會。」姜仁豪提議道。

眾人以驚訝的眼光看著他,無限疑慮湧上心頭,難道他不怕骷髏人再次出現?或許所有人都會死於非命?重蹈覆轍的結果可能會更糟。

姜仁豪擺擺手,示意大家不要緊張,「別誤會,這一次,不是恐怖大會原來的闖關模式,而是骷髏鬼搜尋模式。這一次我需要所有人的幫忙,那麼計畫是這樣的。」

他清清喉嚨,繼續說道:「由我一個人獨自前往古井錄音,而你們就埋伏在附近的草叢、石頭後方,我們的目的就是要把骷髏給引出來,並且破解這項傳說。我不管他到底是人是鬼,總之,傷害我們朋友的人就是敵人。」

「社長,不管你有什麼計畫,我一定挺你到底!」許常憲說,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贊同的意見。

姜仁豪笑說:「下個禮拜五的晚上十點,就算只有一點蛛絲馬跡也好,務必要查清楚骷髏人的身分。」

那股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的默契,將他們的決心凝聚在一起。

「社員們的幹勁,也夠資格解封我的陰陽眼一次了。」方傑暗道,陰魂般的鬼眼似乎很期待。

◇  ◇  ◇

早晨。

學校門口卻特別熱鬧,閃光燈啪擦啪擦的閃,記者們端正儀態準備對著鏡頭報導。

現場圍起了封鎖線,學校正門口前方幾公尺處,下水道的封閉鐵蓋被挪了開來,裡頭只傳出腐水味,還有神秘如黑洞的通路。

戴著口罩的法醫蹲在一塊白布旁,來回掀開了好幾次,嘴裡還喃喃道:「不可能啊……。」

那是一具乾屍,死亡時間不到一週的乾屍。

被發現陳屍在地下水道裡頭的是學校的警衛,一早便有人看到鐵蓋的空隙裡露出一隻沾滿血跡的手,民眾報案後,警察們拉開鐵蓋,只看見令人作嘔的畫面。

經研判,確定死者是這間學校的警衛。

令人訝異的是,屍體好像是風乾了幾千年的死魚一般,全身乾扁沒有任何水分,乾紫色的嘴唇龜裂好幾道裂痕,一對眼睛全變成了乳白色的稠液,還鑽出幾隻蛆蛆,而顴骨已經看不見豐腴的脂肉,雙頰凹陷進去,皺巴巴的皮膚則緊緊包覆著骨頭,就像脂肪被抽乾了一樣,雜亂的頭髮中還夾雜著一些落葉碎屑及泥土,全身上下發出刺鼻的腥臭味,簡直跟木乃伊沒有差別。

「你們覺得呢?」許常憲問。

「一定是邪靈,除非是邪靈作祟,否則不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的!」同學肯定地說。

「邪靈?警衛何時又去招惹什麼邪靈啦?我倒覺得這是殺人魔的最新手法,人家都說那些愛殺人的殺人魔都有特殊癖好,就像開膛手傑克老愛找妓女下手一樣。」他說,「這件事一定會在學校引起騷動的。」

「許常憲也是個狠毒的殺手。」同學說,並帶著不懷好意的語氣,「你那雙手可是扼殺了不少的精英壯士啊!」

許常憲一臉尷尬,說不出話來,同學們則哈哈大笑。

◇  ◇  ◇

「是他殺,而且是不簡單,原因不單純的他殺。」姜仁豪說,「你瞧,屍體身上幾乎沒有明顯外傷,因此很有可能是從身體內部施以毒藥或毒氣讓其死亡,如果遵照你們所說的財務糾紛的方向去想的話,暴力討債集團會用這種手法殺害債務人嗎?似乎以棒球棍、狼牙棒、開山刀來對被害人施暴是最有可能的殺人手法,光是這點就跟詭異的乾屍屍體格格不入了,根本不能當作推論點。警衛生前並沒有與人結怨,人際關係也相當良好,個性直爽以及見義勇為是全校皆知的,那種人不可能與人結怨埋下殺機。」

警察於是頓了頓,「有道理,但既然如此,又該如何解釋這件兇殺案呢?現在的殺人案往往不是長期結怨造成的,而是由短暫的誤會引發,現代的人心眼非常小,或許他是因為這樣而慘遭殺害的。」

「就因為誤會是相當短暫的,所以對方幾乎不可能知道警衛姓什麼名什麼,更不會知道他在哪裡工作,生活習慣如何。」姜仁豪有條理的推測,說得警察頻頻點頭,「我認為兇手一定是位與警衛接觸有相當長時間的人,不管從哪個方向推斷,我都認為這是唯一一條偵辦方向。警衛的交友圈也不複雜,我相信只要盡力追查,蒐集到嫌疑人的不在場證明,在一一去除,剩下的就會是你們想找及我們想知道的人了。」

「嗯。」警察手上的小冊子又寫上了幾行字,「謝謝你協助我們警方,我認為你的推斷相當具有參考價值。唔,繼續待在這裡有點不舒服,我們到一旁去吧。」警察與姜仁豪離開封鎖現場。

「這是我的名片,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,盡量打電話給我,也歡迎你們學校裡有人有任何關於這件案子的線索都交給我們警方。」警察笑了笑,「我的第六感告訴我,你以後絕對會變成一個相當具有影響力的人物。」

姜仁豪則回以一個燦爛如陽光的笑容,「我還有事,不打擾你們辦案了。」說完,他便快步離開封鎖現場。

「隊長,你怎麼跟那個孩子談了這麼久?」一名員警見兩人談話結束,連忙跑過來關注。

「他可能不只是個孩子。」被稱為隊長的警察說,「幸好他在一旁觀看時,你沒把他趕走,否則我的推論就要走岔路了。」

「他?」員警指著姜仁豪離去的背影,「我以為他只是個愛看熱鬧的小鬼,看完就會走開了,怎麼?他很厲害嗎?」

「呵呵,人不可貌相啊。記住這句話,了解嗎?」

「是。」

恐怖社社團辦公室。

「社長,這次的乾屍事件並不單純,詭異度不亞於先前的連續桶屍案,而且死者還是警衛,我想你應該會特別關注吧?」王慧茹問,然後在專門記載恐怖事件的冊子上振筆疾書。

他收起剛才警察交給他的名片,說道:「它的確不單純,聽警察的說法,似乎還有類似的案件。」

呂婉婷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,連忙道:「我記得,前幾天也有過類似的案件,類似這種屍體在下水道口被發現的案件。」

「我好像也有看到這一則新聞,而且也是在這附近的事情。」許常憲說。

四周安靜了下來,所有人都把嘴巴閉緊,看著呂婉婷。

呂婉婷知道大家的意思,便開口說道:「這則新聞我記得很清楚,因為那是那天的頭條,事情是在恐怖大會當天早上發生的。晨跑的老先生在每天清晨一貫的路線上奔跑著,但是跑著跑著卻突然被一個東西給絆了一下,蹲下後仔細地看才發現那竟然是一雙斷了兩根指頭的手,仗著膽子比較大,他獨自一個人把下水道的鐵蓋給掀了起來,你們知道他看到什麼嗎?」

「一具乾屍?」王慧茹問。

「那不只是一具乾屍!那是一具粘在通道壁上的噁心乾屍!全身乾巴巴的,好像是被吸血鬼吸乾了血變成的萬年不壞木乃伊!整副乾屍就硬生生粘在牆壁上,跟壁虎沒什麼兩樣。晨跑的老先生發現後,還好幾天吃不下飯呢,因為啊,那具屍體的腦袋被人鑿了一個大洞,裡面居然有上百隻的蛆蟲在蠕動啊!不難想像那些蛆蛆分食腦細胞的壯觀情景,那實在是太噁心了!」呂婉婷捏住鼻子,一副噁心的樣子。

大家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,一想起這是在附近發生的事情,而且死狀和學校警衛的死法一模一樣,就有一陣毛骨悚然的冷風從腳底板吹過,還好警衛的頭頂上沒有蛆。

姜仁豪卻相當鎮定地問:「死者的身分呢?」

「聽說啊,是個流浪漢,但是以前卻是薪水相當優渥的醫師,不曉得是被斷定有精神疾病還是怎麼的,就一直在街上遊蕩了好幾年。好像叫邱什麼的吧!」

「那麼,他和警衛有什麼直接的親戚關係嗎?」

「這我就不清楚了,大概要等今天的報紙發行才有詳細的消息吧!」呂婉婷說。

短短幾天之內,恐怖社便新增了一樣傳說以及一樣恐怖新聞,世界上的巧合雖然無奇不有,不過這巧合卻讓姜仁豪相當在意。

警衛的死亡命案,在學生們的茶餘飯後成了新的話題寵兒。

新傳說:警衛室『盡責的警衛』。

楊佑達擠出一張逗人發笑的鬼臉描述著可怕新傳說,「好學生要乖乖回家,半夜不要逗留,否則……值班的警衛會爬出來找你喔……。」或許是為了掩飾他內心的不安吧,他硬撐著那張臉。

「阿達,你們恐怖社的社長不是很厲害嗎?找到殺死警衛的兇手了?」

「開玩笑……我不是被殺死的……我是沉睡千年的木乃伊……不死……不……死……。」他用陰森的說話方式。

他的同學朝窗外看了看,說:「不玩了,冤死鬼來上課了,看他那一副衰樣,我看一定是因為警衛的事情。」

「警衛?他跟警衛有什麼關係嗎?」他不解,用手搓揉著快抽筋的臉部肌肉。

「警衛跟冤死鬼好像是多年的好朋友,大概有一、二十年那麼久了吧!朋友離奇的死亡,我看他內心一定不好受。」同學說完,立刻坐回自己的位子上,拿出化學課本裝用功。

不自然的強硬笑容,原本上課愛嬉戲吵鬧的同學靜了下來,不想讓失去摯友的袁思貴再多花一些心思管他們。

平板的表情,袁思貴似乎暫時失去了表達自我情緒的能力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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